角動量守恒是如此自然，人們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它。

但有一位數(shù)學家并不接受這種理所當然，她叫埃米·諾特。

【埃米·諾特，圖片出處：維基百科】

作為一個女數(shù)學家，生于19世紀末的德國并不算件好事情。直到20世紀初，男女同校仍被視作會“顛覆學界秩序”的舉動，而大學教授仍是男性的專利。對諾特而言，即使她的父親就是數(shù)學教授，即使她才華橫溢，求學也并非理所當然。她只能旁聽，而且還要取得教授的許可。

即使獲得了博士學位，即使指導者是當時有著“不變量之王”美稱的大數(shù)學家戈爾丹，即使工作受到了廣泛的肯定，在畢業(yè)后最初的七年，諾特的收入僅僅來自家人的接濟。她工作的機構，埃朗根數(shù)學研究所，從未向她支付過工資。

一分錢都沒有。

在1915年，事情似乎有了轉機：兩位數(shù)學巨擎，希爾伯特與克萊因，邀請諾特到當時數(shù)學界的中心——哥廷根大學——工作，研究廣義相對論的數(shù)學。當時愛因斯坦還在擺弄他的場方程，苦惱于其中的一些異常之處，而希爾伯特也在擺弄相似的場方程。他們希望諾特在不變量理論方面的造詣，能幫助厘清廣義相對論中的數(shù)學。

這無疑是對諾特才華的肯定。

但當時的哥廷根更關注諾特的性別。希爾伯特希望為諾特謀得一個私人講師的職位，但哥廷根的教授們顯然不希望有女人進入他們“神圣”的大學。他們的借口之一是“不希望我們的士兵回歸大學后，發(fā)現(xiàn)竟要向女性求學”。向來沉穩(wěn)的希爾伯特也不禁大動肝火，并說出了那句著名臺詞：“我不明白候選人性別與私人講師資格有何相干，畢竟這里是大學，不是澡堂！”但要改變那幫老頑固，一年半載是不可能的。諾特的課程只能掛上希爾伯特的名義才能開講。她仍然沒有職位，仍然沒有收入，仍然需要家人接濟。

然而希爾伯特畢竟是伯樂，諾特甫一開始在哥廷根的工作，就在數(shù)學物理方面嶄露頭角。

【黑洞模擬圖，圖片出處：維基百科】
?